台灣人民繼承日本宣佈放棄的主權 王景弘
台灣要作為一個獨立國家,最關鍵的是它的「主權」問題。在中國內 戰中失去中國本土的中國國民黨,和繼承國民黨政府取得中國統治權 的中華人民共和國,到現在都還用愚民心態,和錯誤的觀念,認定依 「開羅宣言」和「波茨坦宣言」,台灣主權已經「歸還」中國,或「 中華民國」。他們都避不提「舊金山對日和約」,因為這項終結對日 戰爭問題的最高法律根據,只規定日本放棄台灣主權,並未言明主權 歸屬。
台灣的教科書和中國的官方文件都如此長期灌輸,讓幾十年背國民黨 教科書的台灣人,也信以為真,把台灣主權歸中國當作宿命,而不知 歷史真相。清除愚民教育,讓歷史真相還原,這是開放社會的基本條 件,也是建立台灣主體意識的重大工程。讓「開羅宣言」回復未簽字 之「新聞公報」,舊金山對日和約回到應有的最高法律地位是很重要 的第一步。
中國國民黨政府與中共政權對台灣主權的主張,觀念混淆和殖民心態 掛帥。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成立在開羅會議之後、舊金山和約之前, 但兩次會議它都未參予,它對台灣主權主張的法律根據,只能說它繼 承「中華民國」,而「開羅宣言」聲稱台灣、澎湖在戰後要交還「中 華民國」。它的所謂「三段論」:「中國只有一個,台灣是中國的一 部份,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」便是以「一中」 和「繼承」之論,認為台灣主權歸中華人民共和國所有。
中國此項立場,把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與「中華民國」定位為「政府 」,而非兩個不同的「國家」。這兩個政府在「競爭」「中國合法政 府」。真正的國家只有一個,那就是「中國」。
但是,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繼承理論要能成立,必需建立在「中華民國 」已取得台灣主權,而且「中華民國」仍在與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爭 中國合法政府的基礎上。中國國民黨在台灣殖民教育的教科書,和現 在所持的立場,便錯誤和矛盾的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需要。問題在 「中華民國」並未在終戰條約上取得台灣主權,它佔領台灣是依盟國 最統帥部命令,代表盟軍佔領及管理台灣,以待和約之處理。在和約 生效之前,台灣並非無主土地,其主權名義上仍歸日本。
舊金山和約,日本宣佈放棄對台灣主權及一切權利與主張,但並沒有 主權讓渡給特定國家的規定。「中華民國」雖以繼續有效佔領台灣為 由,宣稱對台灣擁有主權,但它並不把自已定位為一個國家,而是與 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爭「中國」合法政府地位的兩個政權之一。情勢 演變到「中華民國」這個失去中國本土的「中國」政府得不到國際社 會承認,聯合國接受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是代表中國的「唯一合法政 府」時,「中華民國」對台灣主權主張便受到更大挑戰:
第一,如果它繼續主張台灣是「中國」的一部份,中華民國不是與「 中華人民共和國」有別的獨立國家,則在「一個中國」政策下,國際 社會承認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,台灣主權 便要被中華人民共和國「繼承」。國民黨所謂中華人民共和國對中華 民國是「非完全繼承」,反映的正是「中華民國」只是朝代的心理, 和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有權繼承其對台灣主權的錯誤觀念。
第二,因為國民黨政權不肯民主化,以外來政權統治台灣,對台灣主 權問題便無法以主權在民的觀念論述台灣已經是一個獨立國家,以致 中華人民共和國挾其在聯合國地位優勢,不斷迫國際社會與「中華民 國」斷交,承認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,並要求建交國承認,或至少認 知「中國」的立場:台灣是「中國」的一部份。
蔣經國晚年的民主化和自然產生的「台灣化」,可說是落實主權在民 的第一步,李登輝加速民主化,並在一九九九年提出把「中華民國」 與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各定位為「國」的「兩國論」,聲明依主權在 民的原則,台灣主權歸台灣二千三百萬人民所有,台海兩岸是不同的 兩個國家。
第三,國民黨把對日和約在法律上未界定台灣主權的事實,與美國的 權宜政策相混,以美國不再提「台灣地位未定」,來否定法律上未定 的事實。美國不再公開提台灣法律地位未定,並非否定就法論法的結 論。事實上美國對北京只「認知」中國方面的立場,並沒有承認中國 對台灣的主權主張,這是政治決定,非法律上的認定。
因為對日和約的台灣主權未定,中國必需透過「中國只有一個,台灣 是中國一部份,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」的立場,爭取 國際社會承認,才能染指台灣主權。國民黨所持「一個中國」,台灣 主權已歸「中國」,正是授人以柄。
民進黨執政,以主權在民原則,認定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國家,最重 要的根據便是舊金山和約並未將台灣主權轉移中國,或任何國家。確 定台灣法律地位的方式,有兩個最符合主權在民原則和台灣不受中國 併吞的基本利益:透過公民投票決定台灣主權歸屬,和透過國際社會 承認繼續佔有當局的主權主張。
因為中國主張對台灣有主權,又以霸道、不尊重民主的態度威脅台灣 ,公民投票的作法便受到國際社會限制。中國可能認為台灣公民投票 一定主張保持獨立主權國家地位,對它沒有面子,其實它也可以此為 下台階,讓台灣人民自由選擇,這是解決問題最合理的方式。
中國不依合理、民主方式,尊重台灣人民選擇,反而粗暴的封殺台灣 外交承認,逼國際社會承認它對台灣的主權,台灣只有明確定位為主 權國家,爭取國際社會承認。
「國」、「共」的錯誤認知,國民黨政府的愚民教育,把條約未定的 台灣主權說成歸「中國」所有,結果便產生「一個中國」框框,和所 謂台灣獨立問題。實際上,舊金山和約台灣主權未定,台灣人民依民 主演進,繼承日本宣佈放棄的主權。台灣依對日和約規定既不屬中國 所有,自然沒有什麼「一個中國」問題,也沒有「從中國分裂出去」 的「宣佈獨立」問題。